牧羊人

仰头望望湛蓝的天空，像大海一样深邃；草原一样广阔。北京三月的天空，是在调色盘上汇聚出最美丽的色彩，涂在我们的上空。定神望去，与内蒙古阿尔山那片万里无云的碧空何等相似。

也是这样一片碧空如洗的天空，在一条泥泞的小道边，一个粗犷的牧羊人坐在石凳上烤肉串。我们就坐在摆在路旁的凳子上吃着香喷喷的羊肉串。我正在四周随意看看，牧羊人的结实的手臂上一道伤疤让我停下了视线。我走近了些，那条“蜈蚣”弯弯曲曲，很可怕。我仔细打量着，对伤疤的来由十分好奇，牧羊人好像发现了我注视的视线，扭过头来看我，笑着望着我，我对这个和蔼的牧羊人充满了好感。他的胳膊被我一直盯着，而我欲言又止，他明白了我的想法：“这个啊，是六年前宰羊时一不小心留下的。”

宰羊吗？这个血腥的词语让我有些反感这个不拘小节的牧羊人。小摊旁是一篇树林，地上绿草如茵，一抹不和谐的猩红色映入眼帘，这是血吗？羊血吗？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些问题，“你在这里杀的羊吗？”

牧羊人点点头，“今天中午人多，肉不够，就现场杀了。”血迹有些发紫，显然已经有些时间了。我隐约记得奶奶曾经告诉我：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啊，杀羊的时候，羊的眼泪直向下掉啊！啧啧啧，可怜啊，可怜啊！我对牧羊人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了，质问他：“你们也下的去手？”牧羊人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，好脾气地对我说：“人们要吃，我们就要杀，没办法的事啊！”他耸耸肩，“我也要依靠卖羊肉挣钱啊。”我看他仍然微笑着，一股气愤与恼怒涌上心头，转头回到了旅馆。

“吃饭了！”奶奶的呼喊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，看着餐桌上的羊肉，我明白了那位牧羊人的无奈。如果有选择的话，他应该也不愿意吧。只愿那些死在屠刀下的生灵，能够在上天得到善待。望着窗外远方的天空，似乎为我的伤感而暗淡了，却依旧清澈而深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