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妈妈的话
妈会宽容别人,而我不会,还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,每当走过她家房前时,总想在上面用力的涂鸦,画点什么;总想有一天在上面涂去我的憎恨和那不应留下的一点点什么。看到那脏乱的一切,我不时告诉过自己:妈妈不会那么做,不能怪妈妈!
故乡四月的记忆,是妈妈零零落落摇落下一地槐花瓣,那满地的白,是它给了我生命的静谧,然后在电话这端啼哭之后,使劲的点头,听妈妈的话,不会迷失我的眼睛。
一
窗台上半截的香烟还在狂劲的燃烧,我走过去,轻轻掐灭。
因为我不想让妈妈知道,我还在一如既往的整天过着烟云绕舞的日子。
有时,我一直在怀疑:我是否在听妈妈的话?
大学生活,似张带有颓废色彩的画作,每一笔勾勒的色彩几乎都带有维持的意图。我站立在这条从原点开始的线段上,一个人,那时候想家的思绪还没有完全被一种叫“理想”的东西完全占据着,拉着密码箱,拎着大包小包。望着车站嘈乱乱的一切,淋漓的汗水一滴滴被变幻、古老的土地所吸收。
下了车,多想给家里打个电话,问妈妈学校的路怎么走;我迷惘,幸好司机告诉了我。
现在,我尽量去适应眼前的一切,萎缩在宿舍诺大的床铺上,包括长着同样肤色,却说着满口听不懂得方言;包括每个人异样的眼神和整天的面食;索性我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的战斗,而是许多人。
二
异乡的夜,冷风吹着单薄的身影。我明白,大学的光环只不过都是虚幻。霓虹灯照亮眼前的一切,却远远照不亮我心中孤寂与忧伤。我多想逃回宿舍,把自己藏起来,但我害怕,害怕哭,尤其是妈妈的哭声。她说家里少了一个人,每天睡得都很早,天不黑别人都还在田地里干活,而妈妈早已吃过饭了;她说她害怕靠近我的床,听庄上的老人说狗不怕鬼,她多想有一只小狗;她说……
电话这端的我早已泣不成声,不知不觉的用手努力擦掉眼角的一点什么。
妈妈别哭了,我不是还在吗?妈妈也依然在哭。她还说我栽的柿子树长了,回家会留一个给我。
好像她也变成了孩子。多少年前,家中房子失火的时候,我时常梦见妈和爸安静的死寂般的躺在床上,醒来时泪汪汪的一片,望着枕头上的日子,我的恐惧在发芽。
三
妈就是这样:孩子,别怕,妈妈不是在这里吗?听话。其实她心里比我还要胆怯,妈不坚强和我一样。但有一点妈妈不怕,她的不怕总让我和爸在担忧中不断夸张着。
有一次,她和爸因为二姑的事发生了矛盾,妹妹发现妈妈床头下有一瓶高浓度的白酒。清纯的水一样的东西,浓烈的气味不知多少次刺激过我的神经,妈把它们全喝光了,幸亏发现及时。拉到医院,医师一看:“酒精中毒,快!快拿葡萄糖。”
但是我恨自己,恨自己没有在这之前去安慰我妈妈。
曾一度我和爸不敢再碰酒。每每看见一瓶瓶农药之类的东西,爸从来都趁着黑夜把它藏在草垛下面,这些我们从来不跟妈说。
妈妈终于没有喝下什么,她说她走了,怕我也变成村上的流氓。
她说她走了,我就彻彻底底成了半个孤儿了。
∩恐怖的面容上死死咬住了一种叫“沉默”的东西.。
后来才知道那是舅舅的阴谋,他希望老人快点离去,而妈去照料姥姥惹他们不乐意,于是臭骂了妈一顿。
他们说妈多事、不安分。
姥姥来的时候,已是过了很多天,可在姥姥临走的时候坚决不让妈妈送她。这么简单,可却足足僵持了半个小时,姥姥的倔强使我们不能理解。
当那远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时,妈潸然泪下的一点什么,终于让我醒悟:姥姥不愿吃梨,因为姥姥和妈一样怕,怕那个单薄的比老人躯体更僵硬的“梨”啊!
可最终妈妈再也无缘走进那个无言的家,走进那份亲切。
而这梨与离别的记忆一直让她作痛了这么多年。
七
萎缩在电话亭的一个角落,浑身的肌肉在做着莫名的抖动。远方的妈妈也许还在微笑吧!只见挥起的右手在不停摆动,好像也在大声说:“孩子,到了回个电话。”我沉默,不敢作答;生怕眼泪再次占据整个视线。再回首,妈妈的脸几乎湿透,还有我那坚实的老父亲。
太多,太多的故事,我不想再面临这样的成我忘记了一点:我是她的孩子,她是我妈。
有个宿舍的男生听说我妈是个残疾人时,当面讥讽说:“像你这个样,长大也没什么出息!”这些话我都独自忍受了,从不跟妈讲。
或许,听妈妈的话我才会长大。
听妈妈的话,别让她受伤,想快点长大才能保护她。美丽的白发在幸福中发芽,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。妈妈的心她不让人看见,温暖的事都在她心里。有空就得多摸她的手,把手牵着一起去梦游。
听妈妈的话让我好一阵沉默。因为沉默,所以无言。
附:
个人简介
姓名:马之军
联系地址:安徽省阜阳师范学校08级中文2班
邮编:236015
QQ:1079243210